“有时候会有一些灵媒尝试去感知那些面相,最后感知到的也都是无法理解的光线、声音、触感……那些生物在生前就尽是在以人类所无法感同身受的知觉器官感知世界,死后沉淀出来的事物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如果是小碗,情况可能会不同。
她本来就是天生能够与自然万物交流的究极灵媒,正位法天象地的拥有者,说不定她可以很轻松地解读人类史以外的死后世界面相。
说来真是不可思议,人类史无法自圆其说的矛盾,居然会化为波及客观世界的终极灾害。仅仅采取科学这一解释维度,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必须要加入神秘的维度才可以说得通。
在过去祝老先生所提及的大真灵假说里,“世界”即是大真灵所做的一场幻梦,栖息在世界上的万物生灵都是大真灵在其中扮演的一个又一个角色。“人类史无法自圆其说”这个事件,可能就相当于大真灵之梦出现了怎么都无法忽视的逻辑冲突,这场戏再也无法演下去了,梦境只能到此为止。
神印之主在许愿融合两个世界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吗?冷静下来想想,虽然现在的神印之主失去了全知全能之力,但是在他许愿的时间点,他必定是全知全能的状态,所以很难想象现在这种局面是他“不小心弄错”搞出来的。
可是,我也很难想象他是在以这种局面作为手段去追求更深的目的。还是那个理论,全知全能者不需要用全知全能之力以外的任何手段去追求任何目的,全知全能之力本身就是万能解。
除非……现在这种局面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想要看到世界末日。
就连神印破碎一事说不定都是他乐见其成的。虽然失去全知全能之力会使得他落入危险境地,但他可能就是喜欢危险境地,就是喜欢这样的“玩法”……
除了我,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之徒吗?“真正的神印之主”不会就是我自己吧?我甚至产生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过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生死置之度外的冒险家”,我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之中具有独一无二个性的人。比起我更加不知死活的疯子大有人在。
这时,我注意到小碗停止在了其中一面观察窗前,看着外界黑暗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呢?”我问。
“月亮。”小碗说。
只有濒临业魔化的人和赐福修士才可以看到死后世界的月亮。小碗不是赐福修士,因此听到这个答复,我心中条件反射地一紧。
“没事的,庄成哥哥,我现在没有被狂气重度感染。”小碗及时做出解释,“其实我一直都可以看到月亮——只要我想看。”
可以感知到其他人感知不到的事物也是神性之子常见的能力。我相信了这个说法,然后便感受到小碗通过与我牵着的手,发起了精神同步的连接。
我接受了这个连接,接着,小碗便朝着我发送来了自己的知觉信息。她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共享给了我。
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不同了。
皎洁的白色光芒从窗户照了进来,宛如漂浮在空中的白纱,神秘而又美丽,并且掺杂着奇妙的危险味道。
我顺着光线望向了窗外,然后看到了一轮皎洁的圆月。
就是想要装作看不到都很困难,这轮圆月比起正常的月亮要巨大十倍。简直不像是在地球上可以看到的风景,更加像是外星球的卫星。异常的尺寸甚至可能会激发人心中的巨物恐惧。
“在听完七号女士所说的真相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死后世界,有的人可以看到月亮。”小碗也望着这轮宛如噩梦般的圆月,“但是听了庄成哥哥刚才的解释,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月亮,应该就是福音院如今所祭祀的邪恶意志,是意图杀尽我们人类的入侵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