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其变?
而且……”
庾亮说到最后,
眼睛眨了一下,
司马悝敏锐的捕捉到,
说道,
“元规兄是说?”
庾亮摆了摆手,
说道,
“人无伤虎意,
虎有害人心。
二位王子还能借此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何乐不为哪?”
司马悝摸了摸脖子,
又问道,
“那这沈伊要不要?”
庾亮摆了摆手,
说道,
“他们的家眷都在二位王子手里,
他敢乱说吗?”
司马悝这才放心下来,
指着旗杆上的孙敢,
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扣下了元规兄一个人,
自然也要还元规兄一个人情,
这人是个硬骨头,
打了一早晨了,
一句话没说。”
庾亮摆了摆手,
说道,
“悝王子,
我要个布庄老板干什么?
您要是觉得他无用,
那就地放了也就是了,
虽说他和当阳侯有些关联,
但,
我和当阳侯交情也不深。
还不想这么浪费二位王子的人情。”
司马悝再次点了点头,
说道,
“我就喜欢元规兄身上这份真诚,
你要是不说这句,
直接接走孙敢,
我倒不放心了。”
说着,
把孙敢从旗杆上放下来,
交到了庾亮手里。
然后带着王述在城里街道上,
挖起了大坑小沟。
司马绍三人暗中跟上庾亮,
庾亮也是绕了几个圈后,
停下脚步,
说道,
“殿下,
既然让臣去,
自当信臣。”
司马绍摘下面具,
尴尬一笑,
说道,
“元规兄,
你听我说,
这都是逸少的主意,
我是完全信任你的。”
王羲之在那边吹凉风,
“对对对,
都是我的主意,
有人啊,
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江山哪,
所托非人。”
这话一出口,
司马绍立马一拍胸脯,
说道,
“元规兄不必担心,
只要再拖延几个时辰,
待几家王爷大军…”
庾亮一听这话,
当时就急了,
说道,
“不是,
殿下,
这驱虎吞狼,
你还真敢用啊?
就不怕虎狼为奸?
这里可是乌程,
不是建康。”
司马绍一愣,
说道,
“元规兄,
那彭城三王可是效忠我的,
你担忧什么?”
庾亮鼻子一哼,
说道,
“效忠?
你司马家有这个品格嘛?
祸起八王,
哪一个不是受了武帝的知遇之恩?”
司马绍说道,
“不至于吧?
他们敢行如此篡逆之事?”
庾亮笑了笑,
说道,
“殿下,
往日里,
你好听的听多了,
今天,
臣要说些难听的了。
这龙床上,
不一定非要坐琅琊一脉,
陛下和殿下不愿意退让的底线,
有的是宗室愿意,
你不信,
问问逸少,
是不是有不少宗室,
踩破了西园的门,
只求个一步之遥?”
司马绍狐疑的看向王羲之,
王羲之点了点头,
说道,
“不是吧,道畿兄,
你会想不到?
不然,
我们现在还有到处躲藏?
不管是京城里的宿卫,
还是芜湖的大军,
随便杀过来一路,
都能把这些王爷带走。”
司马绍眉头一皱,
王羲之罕见的称呼了他的名字,
这里面,
是不是已经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再看向王羲之的时候,
王羲之冲着他摆了摆手,
说道,
“殿下,
别看我,
我天生胆子小,
不是领军之才。”
司马绍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说道,
“逸少,
那你是怎么想的?”
王羲之努了努嘴,
说道,
“道畿兄应该问播世子,
能解此困局者,
唯播世子一人。”
司马播摆了摆手,
说道,
“不是,
一国的兵力,
我都挡不住,
那可是三国的军力?
逸少,
你这不是往坑里推我吗?”
王羲之笑了笑,
说道,
“播世子过谦了,
世人只知你的勇武,
还不知你的文采更在勇武之上,
有你这张利嘴在,
彭城三王定可退兵。”
司马播摇了摇头,
说道,
“你要这么说,
我就往天目山里一躲,
当个野人去了。”
庾亮拍了拍司马播的肩膀,
耳语了一番,
说道,
“见了面,
你就这么说,
肯定能行。”
司马播狐疑的看着庾亮,
问道,
“他们要是不信怎么办?”
庾亮又拍了拍司马播,
说道,
“你只管放心,
他们不敢不信。”
司马播将信将疑的离开,
看着红透半边天的夕阳,
司马绍这才问道,
“元规兄,
你刚才和他讲了什么?”
庾亮摇了摇头,
说道,
“臣不方便说。”
见司马绍要发火,
庾亮又忙说道,
“殿下现在一定想见太真兄吧?
他就在前面的那家酒肆里。”
司马绍压着火气,
走进了那件空空荡荡的酒肆,
正看见温峤一个人在角落里独醉。
司马绍没好气的,
夺过庾亮的折扇,
就敲了温峤两下。
温峤晃着脑袋醒来,
说道,
“这里的酒当真不错,
本来昨天就打算和殿下会合的,
没想到这些真买到了一醉,
也是值了。”
司马绍没好气的夺过温峤怀里的酒坛子,
说道,
“太真兄,
说说吧?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你挑动这些不听话的王爷造反嘛?”
温峤醉眼看人轻,
满不在乎的说道,
“道畿,
你就说,
他们反没反吧。”
司马绍叹了口气,
说道,
“反是反了,
可这方向不对头,
怎么都冲着我杀过来了?”
温峤抢回酒坛,
说道,
“道畿,这可怨不得我,
我说没说,
外面危险,
别出京城,
真当那些躲过了诸王之乱的宗室是傻子啊?
元规、逸少,
你们让他来的?”
王羲之摆了摆手,
说道,
“太真兄,
你是了解我的,
像这种有好处的事情,
我不喜欢和人分享。”
庾亮也摇了摇头,
理由更是充分,
“我可不想我妹妹刚嫁过去,
就守了寡。”
温峤醉眼再问,
“那,
道畿,
谁让你来的,
你去找谁啊?
为难我们兄弟干什么?”
司马绍咬了咬牙,
自己这几个布衣之交,
那是真没拿自己当太子,
说道,
“过去的事情,是我错了。
眼下的事情,
还得仰仗三位。
不过,
太真兄不是一直随侍南顿王左右嘛?
如今,
怎么在酒肆里买醉?”
温峤摆了摆手,
说道,
“别提了,
南顿王也不好糊弄,
前一天还和我谋划着在京城里搞些事情,
等我酒醒了,
他的人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