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远看向两人的时候,敬酒的队伍已来到了他们桌前。那新娘显然也看见了年轻人与柳长青,眼神恍惚之间,手头动作一个不稳,盛有她自饮茶水的茶杯,就掉落在了地上。
“聂家妹妹!”年轻人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对新娘的称呼脱口而出。
“这位公子,可别看见年轻女子都叫妹妹,姜小姐是江都人氏,此次还是头一回来到瓢城,顾公子该是认错人了。”黄烈行坚定的嗓音,自新郎新娘前面响起。“不信你问柳家主,这可是你那在柳家做过工的表妹啊?”
柳长青看了看周围的宾客,又瞥了眼把头低到近九十度,不断摇头的新娘,嘴角微颤沉声开口道:“只是长得有些像罢了,我们绿竹的命苦,可没有嫁到黄家,这种福分的。”说罢他也站起身子,慢慢把那姓顾的年轻人拉回桌旁,给两人斟满一杯酒水,当着敬酒的队伍一饮而尽。柳长青的话虽然洒脱,动作却极为僵硬,
“合着这个新娘,就是柳府和镖局人见人爱的绿竹,还和老柳身边那个姓顾的年轻人是亲戚?”顾远还来不及理顺,头脑中涌现的各种信息,他就看见了黄宜禄那张阴霾浓重的脸。
“这位就是城中新近展露锋芒的小顾老板了,他在没有透露姓名之前,在城北也是人尽皆知的。”黄烈行认出顾远就是上回挑事的纨绔,语气中的挖苦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也不知有没有找到一家顾氏分支,愿意接收你啊?实在不行你也像在柳家似的,给他们点钱好让你入谱碟吧。”
“老子不揭你短,你不舒服是吧。”顾远甩了甩手腕,不多时心中已酝酿好了挖苦的话。“不管有钱没钱我一直都姓顾,但有些人该姓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顾远学着先前所见的人,缓缓站起身子微眯起了双眼。“人道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黄府没得到齐王助力前,要论蛰伏的本事,可比我可还要强得多啊!上次匆忙间只来得及看见黄府的麒麟儿,这一遭总算是见到龙孙了。”
顾远将手中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声音继续转冷:“以前我不懂礼数,闹出了不少笑话,所以也没少恶补这些东西。但是今天有件事,我一直闹不太明白,还请黄先生替我解惑。”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黄烈行观顾远语气不善,当着众多宾客却不便翻脸,只得不耐烦地反问。
“这给宾客敬酒的风俗,应该是由‘父亲醮子’演化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一直由您越俎代庖,不见齐王亲自现身啊?”好在顾远将内息收敛,控制声音外放距离,才不至于引来其他人跟着起哄。
面对顾远如此的骑脸输出,黄烈行就是脸再厚,也无力承受几乎要当场拂袖离去。
黄宜禄听到顾远,讥讽自己的痛处血统说事,脸色也因为怒火,而显现出难得的血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能把顾远生吞活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