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修长啸一声,陡然身体膨胀。
“不好!他要自爆!”众人闻声暴退。
忽然天空中出现一蛛网般结界,径直落下将蔡修罩在其中。轰隆一声闷响,地面震动,结界中只见遍地血污,蔡修已不见踪影。须臾结界散去。
“感谢夫子出手相助!”高明川看向场边,站起轻轻拱手。
不知什么时候,韩夫子与李伯年已赶到了校马场,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鸿儒斋从不介入江湖纷争,不过这一次,我恐怕要破个例。”
“这云家后辈中,有我鸿儒斋的真传弟子,云家有事我们不能不管。”
高明川见前两场一胜一平,已对当前的形势重新有了判断。“愿听夫子高见。”
夫子正要说话,那边王金羽已走上前来对夫子一躬,“夫子,高云两家说好对擂,这前两场云家一胜一平,云家在场面上占有优势,还请夫子放心。要不我们……”
夫子挥手请他打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得到消息晚了,所以才赶来。老夫斗胆当个说客,高云两家能否就此罢手,握手言和?”
王金羽不免有些着急,这好不容易撺掇起来的火,眼看着要被韩夫子给扑灭了。
“夫子这样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
“那云家鼓手云一帆被高家所害,高家轻描淡写,欺辱云家。为维护公义,才有此对擂。这也是古已有之的做法。”
“说的很对。不过老夫不是为维护公义而来,而是要高云两家卖我一个面子。既然高家有错在先,请将凶手送交法办,向云家赔偿黄金五百两。从此,两不相欠。”
“不知两位家主意下如何?”
王金羽还想争辩,喉头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听凭夫子做主。”云飞扬已将李新良交于他人,上前行礼。
“既然夫子这么说,高家也没什么话说。”高明川依然不卑不亢。
“好!既然如此,大家就散了吧!”
在场的千百看客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心说,“这我千里迢迢……不,千丈迢迢赶来看好戏,却叫夫子三言两语搅黄了,夫子你也太多管闲事了!”
“这云家表现真是不错,在这金丹境隐有胜过高家之势,如若假以时日,未必不是一方巨擘!”
“这叫什么事啊?赌了内比、内比取消,赌了对擂、对擂中止,夫子你连鸿儒斋都不管,你还管这!”
“哎我说,夫子说云家后辈有他真传弟子,是不是真的?哪个云家后辈啊?”
“听说是云家少族长云阳的公子,才三岁,叫云天,反正天资绝对是不错的。”
“云家人才济济啊,刚才那两个用剑的云家高手,真的是有两下子。”
“对啊,你们刚才看到没有,云家那个人自爆居然还活着啊!”
“是啊,金丹自爆那可是要粉身碎骨的,那个人自爆还能一息尚存,估计有顶尖的法宝护体。”
“云家深藏不露啊......”
看客们边走边唠,又多了许多饭后的谈资。
人群之后,一个老货郎随着人流也出了校马场,慢慢悠悠、扁担忽闪忽闪,他溜溜达达就到了一处偏僻院落。看看四下无人,就推门进了院子。
老货郎将扁担篮子放好,就直起了佝偻的腰板,来到正屋门前躬身道,“大人,我回来了。”
“进来。”屋内答应一声,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声音略显沧桑。
老货郎进到屋内,又向正坐在桌案前看书的中年男子深鞠一躬,“大人,有事回禀。”
“讲。”
“今日云家内比取消,对擂云家一胜一平,一人伤,高家服用兽源丹,一人死,死者蔡修,疑似洪湖水寇蔡彪。对擂后被韩宏笙中止。”
“云家第二场上场的李新良,疑似当场顿悟人剑合一,其兵器寒霜剑有通灵之势。”
“王家并没有大动作,欧阳家飞鸽传书,貌似去往朝歌。”
“通天阁湖州分阁似有任务,大批人手深入民间。”
“另外,小的跟了云家多日,发现云家少族长云阳并非像传说中那样丹田损毁。不单单是没有毁损,更是达到了金丹巅峰境界。”
“还有么?”被称作大人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书卷,面色沉静。
“大人曾关照,要多留意云家。云家的孙辈云天,三岁,已被韩宏笙收作弟子,天资不弱。云家曾大量调动粮资,整顿家兵,曾做好与高家火拼的打算。其它暂时没有了。”
“老陈,你下去歇息吧,叫你手下弟兄还是多盯着云家。我们在湖州的棋局,就从云家开始。”
这位被称作大人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年叱咤西南、新官上任的湖州总督,胡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