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闫伯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伯仁，叔说的不对？”

“叔，孙章老先生如今当不得第一了，他那独子孙无域，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嗯……确实，那小子的确是个奇才呀！”

卫东靖追问：“那从这里去富州，最快的路该怎么走？”

“最快？富州据此两千里，起码也要走三月，怎么，族长要去看病吗？”

“我想带一位至亲去看伤。”

“在下也略通医术，不知能否先行看上一看？”

中年人眼神真挚，加上本身也有一股儒雅气质，卫东靖便也少了几分生冷，多了几分温和。

“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黄一德。”

“……”

“在下卫东靖，先生叫我东靖就行。”

说完他匆匆进屋，将二嫚领了出来。

二嫚摘下面纱，黄一德和闫伯胜皆是一愣。

“还请先生帮忙看看。”

黄一德仔细查验了一番，“哎！这种程度的烫伤……”

二嫚希冀的眼神一瞬黯了下去。

“皮肉受损太重，已经不可能恢复了。”

“不过……”他话锋又一转，“孙无域那小子，也许会有办法，他手段高明，且善剑走偏锋，哪怕不能彻底治好这伤，也一定能改善不少。”

二嫚重又围上面纱，道了声谢，落寞地回屋了。

闫伯仁这时突然走上前，抱剑再次向卫东靖欠了一下身。

“族长，前些日的事，在下再次向你道声歉。当时我并不知晓，那女人对你这位至亲，做了这样的事。”

黄一德在一旁跟话：“怎么样？我当时就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卫老弟我一观面相，就知道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出伤人的事。”

“都已经过去了，阁下不必放在心上。”

黄一德此时又道：“卫老弟，我们住家在霍苏城，那儿南下再三百里就是富州了，若你愿意，我们可一路同行。”

卫东靖想了想。

外面的世界，他和二嫚一无所知，同行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但是他从内心深处，又总觉得有些不妥，尤其是之前演武场上的事，他并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黄一德也不勉强，把头转向闫伯仁。

闫伯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不是你一定要来找族长的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闫伯仁深吸一口气。

“族长，在下明天就要离开了，走之前，有一事想请族长解惑。”

“你说。”

“我确定族长没有道根，但同时，族长又有着修真者的非凡道力，这令我十分困惑。

“我想请教一下，这世间，是真的有另一种修行法门，即便没有道根也能修炼？还是说，族长实际上是有道根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使外人无法探知呢？”

卫东靖不说话，显得很为难。

闫伯仁忙不迭解释道：“族长不要误会，在下并不是想偷师您的修行法门。只是，我在过去的三十年人生里，一直痴迷于修道，虽自认颇有天赋，但修道一途实在太过深奥与玄妙，总会遇到许多无法理解的东西。族长只需告诉我是前者，还是后者，给在下点出一个方向即可。”

卫东靖思忖了下。

“后者。”

说完又觉得这么回答少了点真诚，便又补充道：

“我只是学会了一种隐藏道根的方法，但这方法也很有局限，一来，对于至强的修道者，形同虚设；二来，一旦我的修为再提升一些，这方法便也无用了。”

闫伯仁抱拳相谢，“看来，还是我修为太浅了。”

“闫兄不必妄自菲薄，你这么年轻，已经有这般修为，已是非常了不起了。”

“不知族长年岁几许？”

“在下二十。”

闫伯仁苦涩一笑。

“族长少我十岁，修为已在我之上，更令我汗颜地是，族长又是那么地低调，只想以一个肉体凡胎的姿态出现在外人眼中，相形之下，伯仁真的是整瓶不动半瓶摇啊！”

这一番夸赞，令卫东靖十分难为情。

他想谦虚两句，再鼓励对方两句，谁知话不及出口，却先听到闫伯仁说：

“族长，在下想和您做个约定，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