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皇宫,御书房外。
朱红的殿门紧闭,廊下侍卫腰佩长刀,肃然而立。
齐王身着一袭玄色锦袍立于殿前玉阶之上。他面色红润、双目炯炯,与接风宴上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判若两人。此刻他负手而立,唇角虽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皇叔,父皇正在议政,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回吧。”
忠亲王压下心头怒火,转身重重坐在廊下的紫檀木椅上:“本王有要事面圣,今日必要见到皇兄。”他抬眸直视齐王,一字一顿道:“本王就在这里等。”
齐王目光微转,落在忠亲王身侧的白衣道人身上。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此人气韵内敛,看不出修为深浅,怕是能破解应天帝身上的禁制!
他忽然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皇叔莫不是忘了?自玄敬观一案后,父皇便已厌弃道门。皇叔今日贸然带道士入宫,就不怕父皇降罪么?”
忠亲王闻言,冷笑一声,眸中满是讥诮:“皇兄既能将你这道童认作皇子,又岂会在意本王带个道士入宫?”
他斜睨着齐王,语气陡然转厉:“无忧道长乃灵虚真人亲传弟子,道法通玄,远非寻常江湖术士可比!”
他唇角微扬,笑意幽深如古井寒潭:“况且,皇兄数月前随国师修习道法,日夜不辍,虔诚至极。如今国师不知所踪,本王投其所好,引荐无忧道长,侄儿你说,皇兄是怒还是喜?”
齐王喉头一紧,竟被这话堵得气息微滞。他暗自咬牙,好个忠亲王,竟敢拿他灵玄当幌子!只是眼下他根基未稳,不敢贸然撕破脸皮......
正思忖对策,忽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奔至殿外,在寿喜耳边急语几句。
寿喜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齐王身侧,弓着身子低声道:“齐王殿下,太后娘娘醒了,此刻正乘凤撵往御花园而去。”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三分:“听闻......是去寻国师大人。”
“什么?!”齐王失声惊呼,袖中手指猛地攥紧。他本能地想要去追,却又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忠亲王。权衡片刻,齐王一咬牙转身冲进御书房。
不多时,应天帝在齐王搀扶下缓步而出。只见帝王双目空洞,面色青白,嘴唇机械地开合:“皇弟...朕今日...政务繁忙...你且...退下...”
话音未落,便在御林军簇拥下登上软轿,仪仗浩荡地往御花园行去。
忠亲王凝视着皇兄僵硬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王妃所言果然不虚,皇兄确已被齐王操控!
他转头看向身侧始终沉默的无忧,压低嗓音:“道长可曾窥破其中玄机?”
无忧双目微阖,指尖掐诀,沉吟道:“皇上三魂不稳,七魄涣散。若贫道所料不差,应是被人中下了锁魂咒。”
“锁魂咒是什么?”忠亲王瞳孔骤缩。
无忧声音沉如寒铁:“此乃流传于凤潜的邪术,以生辰八字为引,辅以血咒符箓,可将生人魂魄禁锢。中咒者神智渐失,终成施术者掌中傀儡,待魂魄尽散,便只剩一具空壳。”
忠亲王眉峰紧锁,嗓音压得极低:“道长可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