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灼热。
麻雀斜靠在围栏上,柔顺的羽毛随着微风颤动,黑驴子耷拉着耳朵,鼻涕泡时大时小,有时草精转得快了些,它的鼻涕泡一破就是要醒过来一息,紧接着头一歪,又要睡过去。
时雨则是盘着腿,优哉游哉的看着草精卖苦力的样子,那叫一个悠然自得。
在场要属顾宁安瞧着最为惬意,他躺在一把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盖在胸前,目光落在荡漾的泠河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干活的时候,尤其是看着“仇人”爽歪歪,自己却在埋头苦干的时候,时间就会变得格外的漫长,这对草精来说也不例外。
他一边为众人送去凉风,一边默数着驴子,一直到他数到了一千八百多只驴子的时候,自院子的另一侧,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
“顾先生~顾先生你们在家吗?”
听到这声,除却睡死过去的黑驴子之外,其余人都是侧首看向声音响起之处。
草精刚要说我去开门,就是见时雨抢先一步起身:“先生,我去开。”
顾宁安笑道:“去吧。”
临走之前,时雨还送给草精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那眼神好似是在说:我已然预判了你的预判,好好扇风吧!
对此,草精恨不得直接将时雨给揪过来丢进泠河之内!
但深谙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个原则的他,决定先忍一忍,早晚有他收拾这白子的时候......
很快,出去开门的时雨将人引了进来。
来人是何忠,双方就慢行居很凉快,草精真管用,天气实在是太热这个话题寒暄了几句之后,何忠便是切入正题:“顾先生!今儿个我来,是想告诉你们近期若是无要紧之事,千万不要去永州。”
听到“永州”二字,众人皆是提起了兴致。
无他,只因为余奈何离家前,正是去得永州杀人!
“为何?”顾宁安问道:“永州生出何事了?”
“天大的事情!”何忠面色严肃,沉声道:“永州神君遭弑 ,整个永州城被破,曾经夜夜笙歌的贵人,如今成了连树皮都吃不上的饿殍!”
此话一出,草精第一个坐不住了,他猛地化作原形来到了何忠跟前,急声道:“谁杀得神君!谁有本事能杀了神君?还破了永州城?”
对于草精的震撼,何忠并不意外,甚至他觉得不该只有草精如此惊诧!
要知道,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是以为报信之人是在逗他玩。
可偏偏这消息是来自扬州城!
“轮回教!”何忠顿了顿继续道:“这教会一直流窜于各个州的传教,扬州...甚至是南泠曾经也有不少轮回教的人。”
“但苏公不欢迎他们,他们倒也识趣,就离开了南泠。”
“原本有不少州城将轮回教列为邪教,见之则杀之,但扬州不是的......”
“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天下九州......不,永州已是改名换姓,余下八州皆是一齐将轮回教立为了必杀的邪教教会!”
“清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