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先生说我学的快,这次下场说不得有机会中举,若中了便要入京参加会试,少则半年。”
至于入京之后的,胡广文没说,但跟着婆母去李家的冯氏对后面的流程半点不陌生。
从未与相公分开过得冯氏只一想,瞬间红了眼眶,垂头道:“这,我听爹娘的。”
胡广文也不揭穿枕边人的口是心非,“若都同意,你可不准再托辞。”
冯氏点点头,她从未听婆母提过要跟着去府城,想来就是要相公与其他学子一起同行。
等到晚膳,胡广文抱起元珤,“再过一月,元珤可愿去府城逛逛?”
“要去。”在整个镇子转过一遍,再未发现‘大鱼’的元珤早就掰着手指算胡广文启程科举的日子。
此刻听到问话,元珤双眼发亮,她有预感,此行定有收获。
“要去。”
说着,元珤快步绕到胡老太与胡老爹中间,“爷、奶,咱们一块去,听说府城有可多可多好玩的,好吃的,我还听说临近科举的客栈可难订,还因为人太多吵闹。”
“咱们人多,到时候还有张衍哥哥,可以直接租一个院子。”
“好好好,咱们都去。”胡老太心中担忧瞬间落地,一起去最好,省的她担忧吃不惯、吃不好。
听着公婆二人齐齐应声,冯氏惊愕一瞬,快速低头了然一笑。
只要是元珤提的,别说公婆,就连最小的两个那也是言听计从。
她怎么生个孩子反倒把这个忘了。
夜深人静
胡老爹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忍不住道:“要不,你们去,我留下。”
“没听元珤说一个都不能少,你一人留家里干啥?”
“那珠塘我放心不下,近来产珠量越来越多,吴公子全能吃下,我上次不放心跟着送了一次,听说他们要往其他府城供。”
“这么大的量,咱一走至少要俩仨月,我怕大福他们兄弟俩应付不来。”
“哼,个操心的命。只要你没藏私,人哥俩就能应付来。”
“嘿,个老太婆,你这叫说啥话,我对着自家亲家藏私?那是人干的事?这不是……”
胡老太翻身轻拍一下老伴,“咱听元珤的,当初不还是你说元珤是个有福气的,她说让咱们都去,咱们就都去,哪怕家里这珠塘没了,这半年也挣下不少银子。”
“说啥丧气话,咱珠塘好的很,更别提还有元珤,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听着老伴自豪的反驳,胡老太忍不住笑出声,“既然你对元珤和自己都有信心,还怕啥。”
“我……”他不放心的太多,他怕珠塘效益过好,又怕珠塘效益差,怕没他的监督和提醒,大福两兄弟做不好。
可近半年来,无一差错。
有他在,没他在,差别好像并未有多大。
想法一出,胡老爹恍若被万箭穿心,抓心挠肝的难受。
“咱有了孙辈,现在最重要就是把自己照顾好,别拖累孩子们。其他的,就像你当初说的,纵有金山银山,子孙不争气,再多的金山银山也不够败。”
“有现在这一切,我知足了。”
说着,胡老太忍不住叹一口气,“咱都走也好,元珤这几个月还是没长,到时候咱去了府城,谁也不认识,正好也给元珤瞧瞧。”
“咱元珤能吃能喝好的很,你就是瞎操心。”胡老爹回一句,再不提说留守的话。
“你……哎,和你说不明白。”
“哼,我看就你不明白。”说着,胡老爹背过身去,“寻医不如搬家有用。”
窗外,明月高悬。
一双眼亮起。
元珤抬手左看右看,她长不大就这么让爷爷奶奶困扰吗?
点点荧光散开,元珤擦去额头的汗珠。
咒语无法念出,看来要尽早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