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芒醒过来,他感到头痛欲裂,翻来覆去想继续睡觉,不想睁开眼睛,但已经醒了,就睡不着了,脑海中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哦,对,那个裁缝疯了,拿着剪刀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自己被捅了一刀,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坏了,那其他人怎么办,他们有危险!
想到这里,裴芒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反而蹦得太高了,头撞到了天花板,裴芒捂着撞疼的头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非常的矮小,自己甚至没法在这里面站直,得弯着腰,不然头就撞到天花板。
“有人吗?有人吗?有没有人啊。”裴芒想离开,发现门锁住了,踹门不起作用,自己现在非常虚弱,全身都使不上力,根本踹不开门。
“哎,我的帽子呢?我帽子去哪了?”裴芒突然又想起来了帽子,这玩意儿是从来不离身的,怎么又不见了。
那个疯子裁缝,补好了自己的帽子啊,好像就是从自己接回修补好的帽子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怎么又丢了,现在又被困在这种地方,这下找不到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些是什么,裴芒捡起地上很多圆溜溜的黑色小球,好吧,是老鼠屎,裴芒嫌弃的赶快扔掉,房间里只有一盏蜡烛,连窗户都没有,太黑了,而且气味很难闻,裴芒想赶快离开,却又离不开。
裴芒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伤口还在,只是不再流血了,血流干了?也没有愈合,也没有人给自己消毒,甚至没有人给自己缝合,自己居然没死?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裴芒现在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才好,自己应该很难过,因为他在被那个疯子捅伤之前,母亲哥哥,都已经被那个疯子袭击了,他们应该都死了,他们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自己好像应该又很高兴,自己也被捅了,脖子上出现了好大一个伤口,自己居然没有死,那是不是说,大家其实也都没有死,这其实都是假象,吧。
裴芒摸着自己脖颈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裴芒甚至成功把整个手指头都伸进了伤口里,不,这不是假象,这是真的,不对,还是有可能是假象,万一自己是在做梦呢?
裴芒开始用头撞墙,有痛觉呀,撞疼了就歇一会儿,一摸头上又鼓了一个大包,裴芒一坐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他的脑袋里正在经历一场思维风暴,或者说不是他想胡思乱想,而是他被迫胡思乱想,脑袋里晕乎乎乱糟糟的,充斥着各种声音,狗叫声?马蹄飞驰的声音,铁匠锻造铁器的声音?河水流过的声音,好像还有人打架的咒骂声。
哭喊声,哀嚎声,怒吼,风声,东西摔的到处都是,心跳声?
怎么回事,裴芒发现自己无法平静下来,他的脑袋要爆炸,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事物一股脑的涌进自己的头里,在里面开交响乐大会。
裴芒此时想死了他的帽子,帽子啊,你到底去哪儿了,戴着那顶帽子的时候,他就感觉格外的舒心,整个人就像沐浴在夹杂着烟雨的春风里一样清爽,所有的喧嚣全部抛之脑后,没有这些奇奇怪怪,会令人疯掉的声音。
自己为什么会打心底里那么重视那顶帽子,因为帽子真的很重要,没有帽子,我会是疯子,就算父亲带回再多的药,我也无法安静下来。
裴芒上蹦下跳,左摇右晃,在狭小的房间里跑来跑去,不停的用头撞墙,用根本没有指甲的手抓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捂着自己的脸,后脑勺感觉有一个人在拿锤子嘣嘣嘣敲着直响。
裴芒捂住自己整个脑袋,把脑袋藏进怀里,他流着口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还有鼻涕,甚至尿裤子了,裴芒故意让自己摔倒,脸朝地,想让自己摔晕过去,结束这般痛苦,但没有用,除了脑袋遭受了巨大冲击之外,他依然无时无刻遭受着这种地狱般的折磨。
有人在他耳边尖叫,他捂住耳朵都没用,好像还有人在拿皮带抽他的脸,裴芒被打的嗷嗷直叫,又有人在那滚烫的热水浇?他的全身,全身触电般的跳起来,然后头又撞到了天花板,接着又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