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卡奇从房间回来了:“三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早不是还要赶路吗?”
“是啊。”泽塔看到盘子上自己映射显现的愁眉苦脸,搓了搓脸忍不住自嘲道:“多年来看,我还是那个笨蛋呀,若是阿尔法还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帮大哥出谋划策解决问题。”
索卡奇坐在泽塔身旁,把手搭在泽塔肩上:“咱们几个兄弟里,大哥是全才,二哥最有谋略,你最实在,法里尼最能干事,我才是那个最没用的。”
泽塔:“四弟,不要妄自菲薄,咱们几个兄弟离了谁都不行,局势低迷,你得在大哥身边多待一阵子,明里暗里激励大哥,只要他能振作起来,没什么事是咱们做不成的。”
索卡奇陷入沉思:“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泽塔:“尽我们所能守住局势,等大哥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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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钟焉屋门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焉,睡下了吗?”
听声音,是古蒂娜。
钟焉没有回答,古蒂娜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越过屏风走进来。往里观瞧,钟焉散披着衣襟,正望着窗外的残月沉思。
古蒂娜走过来,将细软的披风从衣架取下,柔柔地盖在钟焉身上,她用手轻轻抚摸钟焉的头发。
“你看,头发都变得蓬乱了,你不是受不了月亮的光辉嘛,我把窗掩上吧。”
钟焉一把攥住古蒂娜将要离开的手,随后将头倚在了她的身上。
古蒂娜:“跟兄弟们吵架了?”
钟焉有言难说,泪水轻淌。
古蒂娜:“身居高位,你的压力比他们大得多,视角也比他们更加开阔,很多时候,你的所作所为并非是他们能够想明白的,智者总比愚者痛苦,因为智慧的人会包容身边人的短视,但却要承担短视者的疑虑。”
钟焉:“可说到底,我才是那个愚者,古蒂娜,对不起。”
古蒂娜轻轻抚慰着钟焉:“你永远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面临着非比寻常的压力,但我不希望你不快乐,如果感觉无法承受,那就不要继续承受,我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钟焉抬起头望向古蒂娜:“去哪里?”
古蒂娜:“越过厄尔国,从大海的这一头向东南而去,走过三十二个城邦国,一千里海路,三千里陆路,跨过一片辽阔又荒芜的土地,既有长满青草的高原,也有戈壁和海湾,那是我的故土,小时候的印象中,那里盗贼遍地,是个无法无天的恶土,但现在如何又说不定了,凭我们现在的本事,足以安身立命。”
钟焉:“听上去很远。”
古蒂娜:“是的,那是个远离现今一切的地方,藏着曾经极度令我厌恶的回忆,但不知怎的,现在又有点想回去看看了,可能这种地方就叫归宿吧。”
“归宿……”钟焉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仅在梦中出现过的故土的残存记忆,他的内心,忽然无比渴望有这样一个地方真实地等着他回去。
古蒂娜:“但眼下,我会和你面对一切。”
钟焉低下头,抱紧了古蒂娜:“政治势力暗流涌动,女皇有意将我搁置一旁以做削弱,我积极地表现自己拥护她,但反被架住动弹不得,若是以退为进,她必将计就计进一步削弱我的势力,反使我弄巧成拙,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只能看着我在西部的掌控势力被步步蚕食,难以破局了。”
古蒂娜的脸微微涨红:“我……我其实听不太懂。”
“呵……”钟焉长叹一口气,干笑两声,无奈道了一句:“没事。”
刺杀强敌,帮派争斗,古蒂娜能以一敌众。战场厮杀,以寡敌众,她也是一员骁勇悍将,但在组织动员和政治观察上,她实在是缺乏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