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年,京都。
原本已经返回余杭的吴墨和吴老狗爷俩,又一次出现在了齐八爷家中。
吴老狗皱着眉头,拿着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老八,老九身子真的这么差了?”
“嗯。”
齐八爷长叹一口气,“战争年月损耗过度,又常年算计各种事情,早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齐八爷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哀伤。
他们一路从战乱年间走过来,生死离别的事情见多了,按理来说早就应该麻木了。
可人总有个亲疏远近之分。
解九爷于齐八爷而言,这可是有着过命交情的老兄弟。
在看得开,心里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狗五爷也是同样的想法。
最动荡的那个年月,要不是解九爷出手拉了狗五爷一把,吴家会有今天这个样子吗?
想都不要想。
房间里的气氛着实有些压抑。
除了两个老头吧嗒嗒嗒抽烟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吴墨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烟雾浓厚的几乎看不见人。
他拿手扇了扇调侃道:“哟,爷,您跟八爷爷这是升仙不成,打算自焚?”
“别介呀,八爷爷老光棍儿,您可还有我奶奶……”
吴墨话未等说完,迎面飞过来一个苹果奔着脑门砸了过来,“小兔崽子,你师傅我单身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要不说人就经不起相处。
起初,齐八爷是真稀罕吴墨,可以说是从头发顶到脚后跟哪哪都顺眼。
后来才发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小子是不错,唯独有一点是真气人——嘴太碎。
虽说算命这行靠的就是嘴,但你也不能无差别攻击吧?
自己这个铁嘴都赶不上他那张嘴,随便两三句话就能把自己气跳脚。
小兔崽子直接来了一句——这是为了让自己活血化瘀永葆青春。
听听,这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蛋,简直能把自己气得翻白眼。
吴墨侧身躲过苹果,顺势捞起在掌心抛了抛。
瞥见齐八爷气鼓鼓的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我这不是怕您老孤单寂寞嘛。”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齐八爷身边凑,直接把老头半边屁股挤下太师椅。
“臭小子,你不会坐另一张椅子?”齐八爷是吹胡子又瞪眼睛。
吴墨却压根不为所动,脸上笑的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八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瞅瞅您和我爷那憋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俩被老太太给甩了呢。”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欠揍?”吴老狗在鞋底磕了磕烟袋锅子,没好气地瞪了吴墨一眼。
别说,被这小子一打岔,哀伤的气氛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吴墨笑嘻嘻的也不生气,从兜里掏出根香烟叼在嘴里,“说说看呗,万一我能解决呢?”
“解决?你怎么解决?”吴老狗无奈地摇了摇头,“难不成你小子还能跟阎王爷抢人?”
吴老狗还要接着说,被吴墨抢白道:“您老累不累,干脆直接说谁要死了不就完事了?”
“臭小子,说话真不中听。”齐八爷抬手照着吴墨后脑勺拍了一下,长叹口气,“是解九爷的身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