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蔺落鸿的瞪眼估算是否靠谱,陈洋已经决定在位于加勒比海的BVI设立离岸公司,至于办公还是在科晨远达的写字楼A座十一层,这些事情蔺落鸿貌似很有经验,他自告奋勇进行办理。
“反正就是50000刀,分为50000股,一个离岸公司而已,方便走账。”
陈洋赶紧问他师哥:“师哥,这好歹有公司就得发工资了不是?我一个月发多少钱?”
结果是一记非常鄙视的目光:“你要钱干什么,你又不缺钱。”
陈洋顿时就一脸幽怨:“虽然我人生志向是造芯片,但是也要吃饭的好吧……”
蔺落鸿叨叨起来:“老王一共掏了多少钱?八十万刀?咱们一个人十万刀,剩下的当办公经费,这走账真麻烦,我先垫你十万刀。”
结果陈洋就像不认识他师哥一样上上下下反复打量,把蔺落鸿都看得汗毛竖起:“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师哥你大方得有点吓人……”
“都是你带来的财富,要是我赚的钱你才别想呢,一个大子都别想!”
陈洋点点头,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师哥。不过圣克拉拉的王奇裳、克里斯丹尼尔和阿舒雷格他们三人却表情尴尬,纷纷表示最好能折算成其他支付方式,尤其是王奇裳。
“你是不知道IRS的厉害!”
蔺落鸿点点头道:“没事,我用我的分发包结算系统给你们结算,放心吧小意思。”
见到了第一笔回头钱,陈洋这才在隔壁街道找了间长租公寓住了下来,这些天不是在写字楼打地铺,就是住酒店洗澡,有个正经地方住顿时感觉心里都踏实了下来。
隔壁是索妮子黄埔,对面是家小贷公司,视野不好但是屋子整洁不算干净,看了看五十平米全实木地板空空荡荡的房间,陈洋眉头皱起来了,他在手机里寻找,很快找到了折腾姑娘。
“折腾姑娘!你能收拾屋子不?我请你吃饭!”
对面很快回了信息:”需要带什么道具吗?我有女仆裙装。“
陈洋挠挠头,继续发消息:”就是收拾家,我新租的房子,还没收拾呢!“
这下半晌都没回音了,陈洋想想也是,折腾姑娘又不是家政服务,苦笑之际没想到折腾回了消息:“最多三个小时,我穿蕾丝保洁套装过去。”
和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打交道真心累,陈洋懒得再仔细解释,告诉折腾别过来就丢开手机自己收拾屋子,他从写字楼里搬回自己的充气床垫和睡袋,不至于无处睡觉。
躺在床垫上,陈洋却突然回忆起美国生活的点滴,矛盾又感慨,万物皆可卷的墨西哥卷饼,肉属实多的费城芝士牛肉三明治,善良火辣的啦啦队长,他叹了口气,又想到瓦森纳协约还有维克多弗里德曼那张毫不掩饰的歧视嘴脸。
同样是留学,有些花国留学生去吃饭的地方陈洋闻所未闻,据说一顿饭上千美刀,而且是顿顿如此!
陈洋只能在宾大吃学生餐,了不起去白狗餐馆吃个焗菜就算开洋荤了。
再想想自己的博士学位,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调参数、拟合数据,做表格编数据,就因为一个人渣,一切的努力灰飞烟灭。
花国的穷留学生,尤其是男生真的很苦很难,他们面临的是整个社会体系的不兼容,对于很多人来说,那种价值观的格格不入简直就是整个世界都与之为敌。
西方价值中显性竞争与合作是深入骨髓的,物竞天择的本质是资源争夺,谁也别试图抢占道德高地,但是陈洋并不认可知识被用来当作限制别的国家发展的手段,因为这本身就立论不正。
1779年,普鲁士的布可林在瓦特制造蒸汽机附近的钢铁厂里找到瓦特蒸汽机的气缸,还想方设法与当地的一名工匠搞好了关系。四年后,布可林终于造出了普鲁士第一台瓦特蒸汽机,而这仅仅是欧洲大陆众多窃取蒸汽机技术成功的案例之一。
所以专利所有者们道貌岸然背后的种种龌龊,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代表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源头的蒸汽机技术,就诞生在偷窃、山寨,仿制的原罪中。
然后脑海里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导师就冒出头来:“你们的种族智力没有问题,但是相信我,陈,你们的基础学科教育体系是有问题的,只有真正的天才有可能脱颖而出,但是相当一部分对知识感兴趣却没有获得正确方法的孩子就丧失了这个机会,对于你们来说,失去了自由的土壤,开不出美好的花。”
“啊啊啊维克多你去死吧!我一定要让你们这帮倒果为因的强盗死在自己的规则之下。”陈洋在心中怒骂他曾经的人渣导师,顺便进一步坚定了他要快速迭代AI图形芯片设计引擎的决心。
维克多弗里德曼可不是芝诺乌龟,他是有可能实现技术超越的,他开始接洽辉达图形公司就在说明他有把算法商业化的计划,陈洋顿时有种很累却不敢睡觉的感觉,因为身后有个讨厌的人在不停追赶。
一旦被他追上,直到下一个科技奇点之前,可以说花国芯片产业永无翻身之日,
想必这也是美国芯片产业的真实感受吧。
又想到分形几何学,从欧几里得的几何到笛卡尔坐标,再到牛顿微积分,再到克莱因群,再到黎曼的流形,再到嘉当的纤维丛,最后才是曼德博洛特的分形几何,这他娘的是容易弄明白的?
一道题,一包烟,两块钱的毛边纸一算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