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沈息开始露出了笑意,“这个普雷斯科特子爵,在驱使自己的死士刺杀之前,知不知道‘暗影舞者’的长老就是自己的父亲——塞缪尔大公?”
“普雷斯科特子爵对于暗影舞者长老的身份一无所知。”神仆肯定的回答道,“普雷斯科特子爵没有以任何形式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过暗影舞者长老,并且他完全没有渠道获得暗影舞者长老的行为模式。因此我们肯定普雷斯科特子爵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父亲统治的目的,对地下商会进行清理和打击。”
这是一起意外的伦理悲剧。沈息对此作出了判断。虽然不确定为什么塞缪尔大公要在自己的领地中组建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地下商会,但是以子弑父的悲剧已经产生。暗影舞者的现状也很好判断了,他们在埋葬长老的时候,被首都城防军撞破。而首都城防军的将领恰巧是面见过塞缪尔大公的忠诚骑士。于是,暗影舞者就成了为了给长老复仇,绑架并且杀害塞缪尔大公的暴徒。
“那么,这就很好办了。”沈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还正发愁要怎么传教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西布鲁斯帝国东疆,格兰特公国。
反常的浓雾已经覆盖公国首府格兰特堡足足三个月了。在这期间里,本就不算发达的格兰特堡农业遭到了灭顶之灾。浓雾阻隔了太多的阳光,虽然小麦还不至于就此枯死,但是绝收几乎已成定局。
就在格兰特堡的农民们绝望的放下农具,开始乞求领主仁慈免除税款的时候,格兰特公国的整个统治体系也遭到了重创——高瞻远瞩的塞缪尔·格兰特大公被害。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塞缪尔大公死于地下商会的刺杀。而负责打击地下商会的,正是公国的第一继承人普雷斯科特子爵。
明明是应该为大公遇害负上直接责任的子爵却要继承公爵,这种事情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无法接受的。而且就连普雷斯科特子爵自己也拒绝继承公爵之位,并且写信给西布鲁斯帝国皇帝陛下,自称罪人,要求皇帝将公爵之位封给自己的弟弟。
但是皇室的态度坚决,皇帝陛下更是亲自写信,勉励普雷斯科特子爵不必太过伤神。为此特许格兰特公国大公之位暂时由自己摄政,并且命令普雷斯科特子爵,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对暗影舞者的剿灭行动,随后立刻回到格兰特堡中,并且继位大公。
收到命令的普雷斯科特子爵领兵出征。他作战极其勇猛,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之前盘踞在格兰特堡周围的暗影舞者总部,以及依附暗影舞者的土匪和马队,逼入了格兰特堡以东大约三百公里的绝地魔物森林之中。
魔物森林是东部山脉雷霆山的终点。高耸如云的山脉在这里戛然而止。足有五十公里宽的山脉在魔物森林的中心被直接截断,留下了上千米高的光滑石壁。
石壁的形成绝非自然现象所能达成,不分材质的石料被切割的如同镜子一样光滑,这也绝不是人力可为。唯一能够实现这种神迹的,只有神明而已。可是不管在西布鲁斯帝国的皇家图书馆,又或者是其他流传甚久的教派圣典中,都没有关于雷霆山脉石壁的记载。被人们命名为雷霆崖的这片绝壁究竟是何时,又是由谁所截断,至今仍然是个谜。
而被逼入绝境的暗影舞者残部,现在就聚集在雷霆崖下,准备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祈祷结束了?”接管了暗影舞者最高指挥权的总管芬里尔正在用石片磨砺自己手中的长矛。见到穿着长袍的祭师向他走来,连忙起身问道“还是没有神谕么?”
“没有。”祭师摇了摇头。摘下长袍上的兜帽后,露出了一个满是横肉的脑袋。“可能确实是我的信仰不够坚定。长老每次都能获得神谕,而我却无能为力……我甚至最基本的感知都无法建立。”
一般来说,祭师们进行祈祷的时候,都能够明确感知到自己信奉的神的样貌。最不济的也能在祈祷中感应到属于神的气息或者波动。但是暗影舞者的祭师却什么都没感觉到。长老能够沟通神并且实现神迹,说明他们信奉的神是确实存在的。但长老死后,祭师却再也无法沟通神明,商会内的成员们中,也没有诞生新的长老。这不由得让总管芬里尔和其他领导层陷入了灰暗的绝望中。
“神啊,您难道要抛弃您的子民吗!”芬里尔总管仰天长啸,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润了他脸上的皱纹和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