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景疏垂手上前,随手接过了皇帝手中的图纸。
小时候仗着母妃受宠,他不需要讨好皇帝,母妃死后他一夜之间失宠,也没了讨好皇帝的机会,所以他鲜少有机会见到皇帝的墨宝。
是以接过图纸一看景疏脸上假装出来的恭敬差点崩了。
乱七八糟的线条,一团又一团的黑色墨水,凌乱至极的布局,他实在看不出来这张纸有哪一处能被叫做图纸的。
沉默片刻,景疏拿着图纸,信口胡诌道:
“父皇这图线条流畅,亭台楼阁和山间树木互相掩映,若是建成定是人间难得的去处。”
皇帝一听顿时乐了,哈哈大笑着拿过图纸仔细欣赏了一番,而后颇为自信的把图纸重新放回了景疏手里。
“好啊,好,很好,老七果然有眼光,既然这样,那这项重任朕就教给你了,你务必给朕办好。”
景疏一听连忙装作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道:
“是,儿臣遵命,多谢父皇信任!只是......”
皇帝正捋着精心修剪的两撇胡须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听到这声只是顿时有些不悦。
“怎么,老七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景疏低着头拱了拱手,“既是如此,还请父皇赦免儿臣冒犯之罪!”
皇帝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说罢。”
景疏面上一幅想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诚模样,语气愈发恭敬道:
“父皇,儿臣封地在平城,若是长久呆在京中建别院恐怕不妥,若是有人借此构陷儿臣,那......”
“朕当是何事,原来就是这啊。”
皇帝乐呵一笑,安抚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朕自有了断。”
“是,有父皇这话,儿臣定义不容辞,为父皇建出举世无双的别院。”
唐绾绾跟着走了一遭,最后连皇帝的眼色都没得到就跟景疏一起被打发走了。
送走二人,小顺子径自站在了御书房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门。
御书房内,大太监蔡德准强自压下内心的不满上前。
建造工事的活一直在他身上,这些年他靠着为皇帝建宫殿和行宫揽了不少银子,早早的就在宫外置办了几间大宅子。
光是从各项里克扣出来的金银都能堆满一间屋子,可见这建造工事的活有多少利益可得。
也正因如此,看着皇帝将这块金饽饽放进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手中,蔡德准那心里叫个抓心挠肝的难受。
不过他伺候皇帝这么些年,自然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性子,若是贸然开口只会惹得皇帝不悦,要想知道皇帝怎么想的,还是得拐着弯探听。
伺候着皇帝坐下,又将茶水点心摆放好,伺候的皇帝舒舒服服的。
看着皇帝勾起的嘴角,蔡德准一副忧国忧民模样的叹道:
“皇上,七皇子自幼在外长大,这建造别院他恐怕难以胜任,若是最后白白浪费了银子,朝中恐怕又要有不少怨言啊。”
皇帝睨他一眼,“蔡德准,你当朕为何叫那姑娘来。”
蔡德准摇头,装模作样的回想一番,然后道:
“那姑娘?就是方才那个叫唐绾绾的?她不过一介女人家,空有几分样貌罢了,如何能得圣上注意?”
皇帝哼笑一声,“你可别小看这姑娘,她是这一届皇商候选的第一名,如今她那如意堂整个大盛都有分铺,一年净利三百万两。”
要知道皇帝的私库里也堪堪才一百万两啊。
蔡德准一双老眼瞪得溜圆,夸张的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