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石父,面色苍白,全身遍体鳞伤,颈上的伤口向外张着。右手紧握,竟还呈现着拿枪的手势。“竟是被……一刀割喉吗……”石玖卿目不转睛的盯着石父的颈部。
石玖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快步移至石钊的棺桲前。石钊的颈部同石父一般无二,亦是被利器割喉,一击至命。
石萝踉跄了一下,握着棺桲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木材中。她抬头缓缓抬头看向远处跪着的士兵,心中怒火丛生。
石萝慢慢走向他们,眼睛微咪,迸发出丝丝寒光。“我父兄战死之时……谁在身旁?”
“回石公子,我在!”跪在第一排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的男子大声说道。
石萝定睛,直直的盯着他,复又看向远方,“他们……是……怎么死的……”
男子刚想开口,石萝却急急出声打断了他。
“娘!你怎么过来了……你身子还没好,这里一切都有孩儿,娘……”
石母一声不吭,面如死灰,一步一步及其缓慢地走向棺桲。最让石玖卿惊讶的是,石母竟穿了一身红色嫁衣!
石母……这是疯了吗……
石玖卿突忆起棺盖还未合上,急忙吩咐管家快把棺材合上!若是让石母看见夫儿的尸首……石萝大步拦到石母面前,“娘……您快回房吧,一切都有孩儿,蝶姨,扶娘回……”
“我不走!”还未等石萝说完,石母便出声打断了她,双眼暗淡麻木,但仍是直直的望着棺桲。
石萝愣了一下,十指紧攥,银牙紧咬,罢了……她侧过身,为石母让路。
石母踟蹰着,一步步,一步步地往前走,一丈的距离,竟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石玖卿恍惚间觉得,石母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庄重,给自己的感觉,竟像是……一步步走向人生的终点——死亡。石玖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惊,摇了摇头,极力把自己的理智找回。
石母终于走到了石父的棺前,眸子突然变得闪亮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她缓缓将手伸进棺中,一点一点描绘着石父的眉眼。“你说,你最喜欢十八年前我嫁于你时穿着红色嫁衣的样子。你瞧,我今日便穿上了嫁衣,来祝你凯旋……你起来……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说着,石母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石玖卿不忍再看,转身看向远方……
整个灵堂只能听见石母低声细语和小声啜泣的声音,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声音突然停了了下来。石玖卿虽望向远处,眼角却一直留意着石母的动静。忽然,一抹红色的身影从石玖卿眼前掠过,她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