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哀家的好处做人情。”太后睨了眼喜鹊,笑了笑,不置可否。
喜鹊浅笑:“这是太后给冷娘娘面子,奴婢不过卖个乖罢了。”
说得太后和冷娘娘都笑了起来。
周太医虽垂眉敛目地站着,却情知事情绝不会像喜鹊说的那样简单,他一把年纪,如今做到太医院院正,被冠以国手之誉,也并非浪得虚名。平时他只给太后与皇上请平安脉,如今却要为这小姑娘治伤疤,这可是连太妃们与贵妃都排不上的恩荣。
周太医默默地上前,取出诊脉的小丝枕放在明月身旁的桌上,明月会意,淡定地将手腕搁了上去,喜鹊上前用一方丝帕盖住,周太医这才慎重地替明月把起了脉。
过了半晌,周太医皱起眉来,又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温和地道:“老朽唐突了。”
说着取出银针来,自明月头顶上百会穴上刺了一针,倒看得冷娘娘心头一凛,周太医算了息数,收针后那针尖赫然已变成黑色。
周太医行医几十年,遇到过疑难杂症及奇异脉像无数,有他能治好的,也少有他力所不逮的,今日所见甚觉诡异,于是起身时撩起眼皮只略瞧了眼明月,心中了然,不由得暗暗叹道可惜。
不过同样的,周太医并不多言,只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明月,末了关照:“姑娘记得抓药来吃,切莫大意。”
明月看到周太医神色之间的怜悯,忙起身行礼接过道:“多谢周太医。”
冷娘娘看见药方,一切云开雾散,只周太医一时不走,冷娘娘也不是不看三四的人,于是道:“月儿,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来了多时了,太后凤体违和,需稳妥安养,不便多加打扰,我们先行告退吧。”
太后取下手上一串三彩翡翠的蜻蜓玉镯给明月戴上,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明月,淡笑道:“我这上了岁数的,见着如此年轻漂亮的丫头真是羡慕得紧,这镯子很衬你,带着吧莫要推辞。”
明月见这镯子的水色极佳,可太后都这样说了,只得磕头谢过,方才跟着冷娘娘离开。
太后这才问:“如何?”
周太医躬身道:“回太后的话,中毒不过旬月,然此毒甚是厉害,已侵入血液,发作起来几乎无法抵挡,如今不过是被药物压制住了罢了。”
“可能治愈?”太后见周太医眉头轻锁,不觉问道。
“不好说,此毒机诡,毒性比暗香君有过之而无不及,微臣还从来没有见过。”
暗香君是内廷秘药,是媚主之药。
太后方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