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铄闻声转头,那人的身形霎时映入眼帘。
来人面如冠玉,身着一身普通样式的白衣,仅在衣角处绣着浅金色繁复云纹作为装点,万千青丝被一白色玉冠拢上些许,剩余大半皆散在身后,而身上唯一的装饰是腰间挂着一枚青色玉佩,给这人更添一抹温柔。
再配上这人脸上的焦急,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柔翩翩公子正在为人担忧的模样。
只是……
江景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又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同色玉佩,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这是和人撞衫了?
他不是被称作什么师尊吗?为何连一件最普通的衣服都能和人撞衫?还是和自己的弟子?
江景铄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虞忻,正想要发问,这才发觉自刚才那人出现这人便没说过任何话,一直低垂着头,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但他却敏感的察觉到对面人的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即将被抛弃的孤独感,全然不复刚才的那般意气风发。
“你……”
虞忻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关心的问道:“师尊,怎么了?”
江景铄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你怎么了?”
虞忻轻微的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师兄来了,师尊是……要跟他走了吗?”
最后的声音逐渐变小,等传至江景铄耳中时早已被这寒风吹散,听不分明。
他本想问清楚,可却在猝不及防间被人握住了手腕,拉进了怀中,
“师尊,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以为我会再也见不到你了。”沐秋阳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虞忻,才继续道:“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现在才找到师尊。”
虞忻对上沐秋阳挑衅的眼神,藏在袖口中的手紧了又松,他将视线移到江景铄身上,默默安慰着自己,这人是师尊喜欢的,在那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动。
被人紧紧禁锢着的江景铄并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只觉得之前萦绕在身边的清寒气息陡然间被其他的浅香所取代,整个人身上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就连之前被这冰雪压制着的伤口也跟着躁动不安起来。
他眉头紧皱,伸手抵在面前人手臂上,“放开。”
沐秋阳感觉到手臂上的微弱阻力,只当是江景铄在与他赌气,不但没将人松开,反而拥的愈发紧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师尊你一定要信我。”
若说之前江景铄还想保留着两人第一次见面应维持的礼貌,而现在则是真正的生气,开口的声音犹如夹杂着万年的冰雪,“放开!”
虞忻早在江景铄出声时就看到那圈白皙的手腕染上微红的色彩,只是之前还不确定他师尊的态度,便不曾说话。
直至现在,再看去,手腕的周围已多了些青紫,他的眼底闪过几丝自责,怒瞪着那只罪魁祸手,“师尊说让你放开没听见吗?”
他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掐了个法术朝人袭去,在沐秋阳躲避的同时,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
不顾对面人愤怒的眼神,虞忻看了一眼江景铄的苍白的脸色,将有些踉跄的人扶稳,才低声问道:“师尊,还好么?”
江景铄拂开虞忻仍想着搀扶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袖,退到虞忻身后,看着沐秋阳的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的事情……”
沐秋阳被江景铄的举动刺激的瞳孔一缩,满目皆是不敢置信,他是应该喜欢他的,刚才的动作,那是在怕他?
他控诉般的看向江景铄,却被那眼神中的平静惊了一下。
怎么会是如此平静?
他在来的路上想过无数种他的眼神,也想过无数种说辞来解释,却没想到对方的眼中现在只剩下平静。
难道说……在经历那件事后,他真的不在意了?
等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