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苏嘉开心，喝了两杯白酒。等订婚宴结束，苏嘉有点晕乎乎的。

季哲看见苏嘉一个人状态不太对，结束后，走在苏嘉身边，要送苏嘉回去。

“没事，我叫代驾。”苏嘉点开手机。

“车叫司机来开，我送你回去。天气预报今天有大雪，赶紧走吧。”季哲拉着苏嘉就走。

苏嘉头晕，不想执拗，便跟着季哲走。

路上，苏嘉靠在床上，窗外车水马龙。

去年的平安夜，仿佛就在眼前，还看着陆衍和林曼在一起，心生不悦。

“你们两个，何苦彼此折磨？”季哲轻声说。

“你懂什么？”苏嘉轻笑。

“我确实不懂，如果懂我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我努力过，并不后悔。你们呢，错过就错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提个醒。”季哲听着苏嘉的语气，有点恼。

苏嘉沉默。

开到半路，窗外开始飞雪花。

苏嘉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年。”

“海波的订婚，陆衍没来。他以前说过，就算是天边，他也要赶回来。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季哲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嘉冷幽幽的问。

“女人真是心狠！”季哲嗟叹。

“彼此彼此。”苏嘉冷笑。

“我得罪你了？”季哲问。

“没有，但是他得罪我了，你是他的朋友，仅此而已。”苏嘉说。

“他怎么得罪你了，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能够严重到上一秒还如漆似胶，下一秒就一副生离死别，以至于他跑到遥远的国，放弃经营了五年的事业。”季哲不解。

“每个人的每一条路，都是自己走的。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苏嘉说。

“像你活的这么明白，这么理智的女人，我真是没见过。”季哲说。

“司朵朵比我明白多了，清醒多了。”苏嘉说。

“得！打住！”季哲不想提。

“你看，你不想提的人，不想回忆起来的事，何必在我这一直念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其中的缘由，去问你的好兄弟吧，不要问我。”苏嘉说。

回到家里，苏嘉一直在想，她在恼陆衍什么？是在恼陆衍没有告诉他五年前的人是他，还是在恼最后的事情是他父亲陆弘谨间接导致。

五年前的人是他，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从把她安排在他身边就知道了吗？又是怎么找到的她，怎么认出的她呢？

陆弘谨是间接凶手，那她自己呢，生活中那一连串的如果，岂不都是凶手？

她恼的这一切，是不是皆因自己？

今天两杯白酒都没有让她入眠，最后，她又吃了一片安眠片，才睡着。

第二天圣诞节，沈晓峰再一次特别无耻的来苏嘉家里蹭饭。

每次都是这样，苏嘉如果不开门，沈晓峰就蹲在门外面，等苏嘉开门为止。

苏嘉发现她还是不够心狠。

这次沈晓峰自带食材，超市买了一堆，甚至准备好了菜单，就差苏嘉掌勺。

“沈晓峰，你的脸皮，我真不知道有多少层。”苏嘉冷哼哼的。

“牛肉，今天吃牛肉怎么样？清炖牛肉？西红柿炖牛腩？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做。”沈晓峰说。

“滚。”苏嘉一个字。

“红烧牛肉？牛肉炖土豆？”沈晓峰继续说。

苏嘉白眼，心中咒骂一顿，仍旧去做了西红柿炖牛腩。

她一开始的预感没错，沈晓峰这个人，她不能接触，一接触，就是这种状态，狗皮膏药有毒，甩都甩不掉。

“圣诞节有我这么帅的哥，陪你，你应该赶到荣幸。”沈晓峰说。

苏嘉抬眼说道：“吃饱了门在那边。”

“要不要出去转转，昨天刚下了雪，外面特别好看。”沈晓峰说。

苏嘉确实喜欢雪后的夜景，就算没有街边的灯，都是白茫茫一片。

雪后的桐市，总有浪漫的感觉，只不过现在没有浪漫的人而已。

“去干吗？外面挨冻吗？”

“看电影，喝奶茶，抓娃娃。”沈晓峰说。

“把碗洗了，走。”苏嘉说。

沈晓峰还以为是让他把碗洗了，让他走，没想到，苏嘉的意思是，把碗洗了，她们一起走。

沈晓峰磨磨蹭蹭的洗碗，苏嘉换好衣服，带上毛茸茸的帽子，站在门口。

“沈晓峰你洗个碗能不能不磨洋工？”苏嘉问。

沈晓峰看着站在门口等她的苏嘉，这才明白过来。

三下五除二把碗洗了，手也没擦，跑到苏嘉旁边说：“走着。”

这是半年多来，苏嘉第一次和沈晓峰出门。

苏嘉跟着沈晓峰看了场电影，吃了糖葫芦，爆米花，喝了奶茶，最后，在娃娃机上抓娃娃。

苏嘉做着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她见到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厌烦的脸。

林曼一身白色羽绒服，旁边拉着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小鲜肉面孔。

“哟，这不是我们苏助理么，啧啧，当初还以为会多么的长情，也不过如此。”林曼嘲讽。

苏嘉不理她，继续抓眼前这个蓝胖子。

倒是沈晓峰把手插进口袋里，低头看着林曼说：“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林曼被沈晓峰这粗鲁的话，噎了一下子。毕竟，沈晓峰看起来也是相貌身材都不差，林曼本还想着勾搭几句。

“这是物以类聚，还以为又找了个什么货色。”林曼说。

“没事别在这碍眼，之前是我放你一马，如果觉得日子过得太悠闲，尽管开口。”苏嘉说。

林曼想起以前的事，瞥了瞥嘴说：“没意思，咱们走。”

苏嘉看着林曼这张脸，别扭。她想说声别整了，以前还行，又觉得和她没关系，便也没说。

林曼大摇大摆的走后，沈晓峰看着苏嘉的情绪，并未有什么变化。

林曼将手机里刚拍到的苏嘉和沈晓峰的照片，轻轻点了发送，发给了陆衍。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谁都不要好过。

可是她不知道，陆衍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此刻，看不到这个照片。

苏嘉抓了大半天的娃娃，终于出来一只蓝胖子，她露齿笑了。

沈晓峰看着这个蓝胖子，能博得苏嘉一笑，也是值了。

苏嘉将蓝胖子顺手扔给沈晓峰，沈晓峰却像捧着个宝贝。

后来这个蓝胖子，一直跟随沈晓峰，跨越南北，穿越山河。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这个圣诞，比想象中更充实一些。

现实的充实可以让苏嘉不去想太多其他的事情。

经过充实之后，还是无尽的虚无。

凌晨，苏嘉坐在书房里，看着墙上她手写的那副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这本是给陆衍准备的生日礼物，只不过，也没有送出的意义。

苏嘉吃了一个安眠片，躺在床上，久久才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