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之的疑惑,让傅昔年不禁回想起在公主府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景象,慢慢地回味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张驸马,好像不太在乎郡王的感觉,又好像。”
他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太好听了,可是,他得把自己警觉到的事情,告诉谢允之:“他好像,不愿意看到郡王身体会好转。”
听到他说南安郡王张长安能多活一两年,张驸马一点惊喜都没有,反而在惧怕什么。
谢允之没有说话,眼神满是沉思。
谢允之回到宫中,很快叫人抽取了张驸马的卷宗,翻阅起来。
人生履历十分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想了想,将卷宗合起来:“将这个,拿去给她看。”
正一领命。
在平西侯府中低头画画的元钟灵,一抬头,便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蔷薇花白瓷插瓶旁边,静静摆放着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纸张。
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才伸手拿了起来。
入目,便是张驸马的名讳:张友德,她立刻翻阅起来,从张家的发迹,到落魄,再到复起,都有详细记录,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元钟灵合上卷宗,放到一边去,心里更是奇怪了,难道自己前世的记忆,真的错乱了?
这样的想法,让元钟灵十分恐惧,当一个重生的人,失去了前世记忆,就等于她失去了可预知的先机,她还能改变平西侯府的命运吗?
更甚至,她想要做的事情,会不会,其中有很多的错误?一步踏错、步步错,有些错误是无可挽回的。
元钟灵脸色煞白,一瞬间,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惶恐,她开始回忆自己重生以来主导过的事情:自己重生在被戚姨娘卖掉的时候,前世也是谢允之和顾有志救的她,可是她惊恐之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没有抓住和谢允之顾有志等,相识的机会。
再就是她主导母亲与父亲和离的事,再然后,母亲不死心,犹对父亲心存希望,她叫从一偷出了父亲藏密的,他与燕妃娘娘合伙诱骗她私奔的证据,那一封信件加那一幅画,让母亲亲眼看到,她才崩溃之下,对父亲死了这条心。
她想着想着,眨了眨眼睛,缓过劲儿来。
不对,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至少这些事情她记得都是真真儿的,全都没有错过。
那么,全都没错,错的就该是张驸马的这卷卷宗了。
她在卷宗中没有看到南安郡王和晋阳长公主先后去世以后,张家出现的那一对兄妹,俨然已经成年的,跟张长安年纪差不多那对兄妹,不对,好像那个当哥哥的,比张长安还要大一点,妹妹与她年龄差不多。
还有那个女人?她只知道有,却从来没见过,前世京城的勋贵圈子里,只有少数女眷在张家见过,说她长得中等偏上,清秀些,为人有些冷。
“张家?!”元钟灵突然惊醒,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自己一开始,找错了方向。
元钟灵一般进书房画画的时候,是独个一人,安静了,才能全神贯注地投入,画的更好。
此时,也方便她传话从一。
“姑娘有什么吩咐?”从一低声询问。
元钟灵刚要说话,眼神开始转动了一下,才说:“我很关心南安郡王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去帮我调查一下张家,他们家的人口多不多,女眷好不好相处,少爷们有没有不成器的,姑娘们性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