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的风,轻抚着水面。日出的孩子,行走于英勇之地。大地母亲的心跳,回响在潮音之间。北方的海湾,我们饮你如饮母乳~~”
泰诺人的歌谣,记录着波多黎各北湾的过去,一次次在海边吟唱,直到骤然死寂。而现在,这片泰诺人的海湾,被抵达的殖民者起了新的名字,叫做“圣胡安湾”。
“上主庇佑!我们在神圣的圣胡安湾,修建起女王的伊莎贝拉堡!这片兴建中的堡垒群,就是我们对女王忠诚的体现!”
祈祷声从海边的船上传来,卡斯蒂利亚海军船长比森特,就站在卡拉维尔帆船的船头。他眯起眼睛,注视着一片忙碌的圣胡安湾海岸,看着那修筑出雏形的小型木石堡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依靠对本地土人的残酷奴役,这座港口正在迅速的变化,已经有了些欧陆小镇的模样。
规划中的伊莎贝拉女王堡,就像绝大多数欧陆的海边堡镇一样,大致会分为三个部分。
首先,自然是沿着海边的军事堡垒,会从小型木堡开始,修筑成小型石堡。然后从单个堡垒,修成多个互相支持的小堡。这会起到最重要的军事防卫职能,也是贵族们入驻的地方。
其次,则是舰队停泊的商业港口。要修出处供船队停泊的泊位,还有沿着港口的护堤,以及正式的炮位。这处圣胡安湾是天然良港,并且没有商船往来,港口倒是不用着急,可以等两年再修。不过,若是能在在港口区修筑一个军营,让士兵们住进去,就能有效改变军队乱糟糟的纪律。
眼下,这些士兵住在镇中,只要寻了空子,就会去找俘虏的土人妇女,简直就像一群发情的公牛。眼看不少土人的女人大了肚子,要生下第一批混血的后代出来了,连爹都不知道是谁…而这些混血儿怎么安置,怎么处理?到底是算卡斯蒂利亚人,还是本地的土人呢?…
最后,则是堡垒后的小镇,也就是基于土人村庄的扩建。经过近四个月的经营,这处土人村庄中,已经修建起许许多多的伊比利亚木屋。村庄中心的位置,更是修出了石头教堂的地基,有一百多皈依上主的泰诺部落民,正在低头忙碌。这些部落民戴着木头十字,皈依了上主,又在拉蒙神父的庇佑下,也就与那些可以肆意打杀的土人有了差别。
“呵呵!竟然允许这些皈依的土人拥有财物,还不能随意役使…拉蒙神父可真是,虔诚宽容的过了头!”
船长比森特撇了撇嘴,对神父的庇护明显有些不满。
远征军上下还没有获得足够的战利品,士兵与水手们的英勇,还没有得到回报。软弱的土人又有什么资格,来保留财物?如果不是因为畏惧上主和女王,如果不是拉蒙神父比较节制,仅仅庇护了一两百人…恐怕早就有冲动的士兵,和神父发生了冲突,甚至暗中下手了!
“给我干活!啪!修筑堡垒!干活!啪!…”
清脆的皮鞭声响彻海边,成百上千的泰诺部族,正被卡斯蒂利亚士兵逼迫着,砍伐树木、运送石块,双手双脚上都是血。这些土人有明显的区别,一脸麻木、骨瘦如柴的,是早就抓来,役使了好几月的。而一脸绝望、不时哭泣挨打的,则是刚刚抓来的新丁。
不远处,离着一两里地,就是一个露天燃烧的焚尸坟场。焚烧过的尸体残骨就地掩埋,也不知埋葬了多少泰诺部落民。就在比森特注目的这一小会,就又有一个半赤的土人被送了过去。
“该死!这些羸弱的土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冒出魔鬼侵蚀的痘疮!他们比那些乡巴佬丁壮,还要容易染上痘疮!…”
比森特眯着眼睛,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土人的脸上身上,都长着发脓的魔鬼痘疮。他身体发肿,四肢无力,口中哀哀的叫着。运送的士兵把他丢到一堆草里,直接投了根火把点燃。很快,炙热的火焰升腾,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又迅速消失。只剩下远远飘来的焦糊气味,让人眉头直皱,闻得作呕。
而这个时代的火葬,温度很是不够,根本不可能把尸体烧干净。等烧完后,还要让土人去挖坑掩埋,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魔鬼的侵蚀”烧干净。
“圣母啊!这些本地的土人,真是禁不住役使!这才多久,抓来干活的两千土人,就死了三分之一了…看来,还是要多出动几次,向沿海的土人收税、征粮、征丁!…”
在远征军司令哥伦布与副司令安东尼奥一致讨论,以及船长德拉科萨和巴托洛梅奥的提议下,远征军对于这座“圣胡安岛”,拿出了一套更为系统的征服办法。
那就是先征服所有的沿海村落,再慢慢向内陆进攻。逼迫土人的村庄臣服,交粮、交税、交人,并且皈依上主。若是有哪个村庄敢于违背,就出动舰队主力,运上数百士兵、佣兵,把这个村庄彻底摧毁,来恐吓其他的土人村庄!像是西边两百里的西湾部,就是这样被摧毁的。
而后,收上来的粮食,供应整个远征军船队。征收和掠夺的财物,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下去。至于索要的男女丁壮,通常男人作为干活的“被监护人”,女人发给士兵与水手,作为他们的战利品。而神父也会选取几个最温顺的土人皈依,扩大上主的羊群…
殖民者的贪婪永无止境,整个波多黎各岛上的泰诺部族,如今都要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这种死亡,或许早到,或许迟到。又或许,只能放弃村庄,往岛屿中央的山脉里,苟延残喘。
“哈!差不多了!是时候再出海一次,向这些土人部落,索要新一个月的贡品了!一个月交一次贡,不然就去死!…”
想到接下来美妙的征贡,船长比森特嘴角扬起。这种轮番征贡的好事,各个船长带队轮换着来,如今终于轮到了他!他最后看了眼岸上的港口,便用力向前挥手,大声吼道。
“上主庇佑!全部满帆!向西!去土人的部落里征贡品!”
“上主庇佑!向西!去发财快活!”
三艘中型卡拉维尔帆驶出峡湾,船上的水手与士兵都大声祈祷,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离开了伊莎贝拉女王堡,离开了神父的视线,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再没人会约束他们,也没人能约束他们!
要知道,每艘中型卡拉维尔船上,都有二十名水手、二十名全副武装佣兵士兵。三艘船一共一百二十人,哪怕千人规模的土人村庄,也完全无法抵抗。更不用说,每艘船上还有两门前后的6磅炮,四门侧弦的4磅炮。只要让这些火炮开火,土人们就会惊恐的无以复加,像是跪拜神灵一样恐惧跪倒!
“哈哈!向西加速!找到上次去过的村庄!我要再睡几个年轻的女人,能见血的那种…”
“啊哈!我们也要!每人都要!”
“对!再抓一些丁壮回去干活…”
“逼他们交出棉线团和珍珠!还有那种点起来吸的,什么‘希霸草’!”
“不错!那个好,香的很!多要点!不给就砍掉他们的手!…”
船长比森特面露残忍,和同样人渣的水手士兵们,一同野蛮而粗俗的大笑。船上的水手们一边叫嚷,一边熟练的变着风帆。今天的主风向是自东向西,他们顺风而行,正好速度极快。
海风猎猎,云朵在晴空中飘来飘去。而当三艘卡拉维尔帆船的征贡船队,行出了半日,突然旗舰上的了望手保罗大声呼喊,摇起了紧急的铃铛!
“叮铃铃!”
“有船!有一艘大船!就在西边,在往我们这里开!咦?这艘船的旗帜?这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