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扔了吧(1 / 2)修真界都知道反派情史首页

殷灵均说他在一个叫做西洲大泽的地方会尽快赶到檀石寺。

沈挚想了想确认自己并不知道西洲大泽是什么地方,便道,“大概多久?”

殷灵均回道,“三天。”

看来的确是很远。

待到灵识关闭,周围变得寂静无声,沈挚忽然想起,方才忘了问仙尊他去西洲大泽做什么。

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接下来的三日,沈挚除了修行还是修行每日待在须弥戒里的时间甚至比在现实里走动的时间还多,他又不需要吃饭,一天修炼下来有时候甚至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到了第三日的傍晚他喝完一盏凉茶正要再次进入须弥戒的比斗场,就听天宁在屋子外头喊道“沈公子!仙尊来了!”

沈挚拿着须弥戒的手指一顿,随后将须弥戒又扔回乾坤袋道,“知道了。”他缓缓站起身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抵触。或许是因为即便修了无情道那些记忆还是未变,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和殷灵均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因此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对待他。

把他当师尊?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继续当道侣?

好像很怪异。

自修了无情道后,他难得考虑这些,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无劫房前,小和尚同他说,因为他迟迟不来,自己便求仙尊先来救师父了。

沈挚“嗯”了一声,便靠在栏杆边,闭着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这时候,门却开了,他也不得已把眼睛重新睁开,便看见微弱的月光下,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笔直地站在檐下,那身原本雪白的斗篷已经灰一块,黑一块,红一块儿,几乎要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沈挚从下往上,抬眸看了看那张依旧清俊漂亮的脸,模糊感觉,殷灵均好像瘦了不少。

“仙尊!”天宁按捺住颤抖的嗓音道,“我师父他……”

殷灵均的声音依旧清澈如潭水,“开窍未成,伤及根元。”

天宁焦急道,“怎么会这样?这是第二次了,仙尊,你的灵力那么强大,能帮帮师父吗?”

殷灵均道,“我已替他护住灵脉,但……”他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每个修士在一生修行中总会遇到一些劫数,有些人受天命庇护,每每能逢凶化吉,自然是成仙的好苗子,而有些人,却是与天命相悖,注定了无论有多努力都无法成仙。

宁仙督的修为已算很高,却无奈始终渡不过分神期。不受天命庇护的人,修道修佛都一样。

他如今年事已高,身体更加承受不住渡劫的压力,才会吐血晕倒。

若继续想要突破分神,只怕得不偿失。

殷灵均将这些话一字一字地说给了小和尚听。他已经尽自己所能说的十分委婉,却还是能看见小和尚眸子里的悲伤越来越重。

天宁颓丧地摇摇头,“师父不会甘心止步于此的。”

“那他就只好赶紧投胎,看看下辈子能不能登入仙门了。”

这般欠揍又没有人性的话,天宁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挚说的。但他此刻没有和沈挚斗嘴的心思,只依旧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殷灵均,玄鳞仙尊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近仙的存在,能活死人肉白骨。

殷灵均的手指却不由蜷曲起来,他冷冽的眉峰攒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口说出什么令人失望的话,但最终,顶着那样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一字一顿道,“我尽力。”

天宁眼睛一亮,沈挚“呵”了一声。

待这小和尚终于进屋去照顾老和尚了,殷灵均才终于看向沈挚,一步步的,最终略显急切地走到他面前,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自己在这短短几天里经历了太多,似乎变了不少,不知沈挚有没有看出来,又会不会介意。

“这斗篷都脏成这模样了,仙尊怎么还披着它,扔了吧。”

这是沈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殷灵均道,“这是你送我的。”

“所以呢?”沈挚看了一眼那斗篷,又垂眸笑道,“就算是天王老子送你的,变成这样也不能再穿了啊。”末了,他又随口加上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听到最后一句,殷灵均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像被月光浸透了般,微微亮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然而脱下斗篷后,沈挚才发现,脏的不单单是斗篷。殷灵均也不知究竟做了什么,全身上下都像是在带血的泥潭里滚过一样,乌黑的发丝有几缕被鲜血凝结成一团,鬓边也染着一块绿油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渍,曾经那么干净漂亮的一条龙,如今却狼狈得让人发笑。

沈挚倒是没笑,不过他觉得自己此刻如果有感情,还是会想笑的。

他挑眉道,“西洲大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殷灵均正经地回答他,“很漂亮。”

是很可怕才对吧。

“这血是怎么来的?”

话音刚落,殷灵均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只是说话的声音格外低沉,“遇到了一只妖。”

沈挚也没怀疑什么,只是为他安排了沐浴的地方,让他尽快把自己洗一洗,不然玄鳞仙尊的美名就要被玷污了。

他负着手,边走边道,“幸好这寺里有个天然的泉水,泉水中还被老和尚放了些灵药进去,用来沐浴再好不过。”

殷灵均捧着他为自己准备的新衣,跟在他身后道,“青霜楼的任务,可做好了?”

幸好他一直不知道沈挚的任务是什么,不然就不会问了。

但沈挚很坦然,“没有,反正师尊你也跑了,不管怎么着这梁子都结下了。”

殷灵均的脚步顿了一下,须臾,他道,“是我的错。”

“也不是。”沈挚道,“这任务我本来就做不了,仙尊逃出来正合我意。不过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听说江长舒和云宁川剥了你的鳞片。”他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眼看着药泉就在前面,沈挚就停了步子,道,“师尊好好沐浴吧,我先走了。”他说完,便转过了身,却在与殷灵均错身而过时,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手腕脉搏处。手腕被猝然捏住的那刻,沈挚想也不想,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抽出了腰间金灿灿的匕首,衣袖一拂,那锋利无比的匕刃便抵在了殷灵均脖颈处。淡蓝色的光点萦绕其上,那是他的灵力。

此时此刻,只要他微微伸手,殷灵均那瘦长白皙的脖颈,便会被匕首割断。

然而殷灵均并没有后退,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须臾,他眨了眨眼,道,“你体内的灵力脉络好像变了。”

沈挚“……”

殷灵均继续认真道,“气血不足,丹田发热,是不是肺腑受了伤没治好就又开始修炼?这样对身体的根元有损,不可取。”说完这些,他才松开了沈挚的手腕。

沈挚默默收回匕首,心想,殷灵均在给他检查身体,他却不识好歹把匕首架到人脖子上。虽说他现在不打算交什么朋友,但树敌太多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