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又折了回去。
“扣扣扣……”
无人应答,齐皓皱了皱眉,又敲了几下。
“扣扣扣……”
依旧无人应答。
齐皓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暗骂自己愚蠢。夏桑那么毒辣的女人,哪里会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以前他更过分的话也说过,她不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吗?
他真是疯了才会在意这个老妖婆的想法……
这样想着,齐皓面露嫌弃地抖了抖肩膀,扬着下巴离开了。
两日后的夜里,一个身影急急地往北冥军营的中心跑去,那是他们主帅的营帐。
“报,卿少将军已醒。”
帐内燃着烛火,褚寒靳正趴在塌上看兵书。
听闻属下的禀告,褚寒靳的面色变了变,他将手里的书甩开,急急地想要起身却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就是这口凉气,也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就这么去,不能让卿筠看到他的伤……褚寒靳眼皮微睑,眸中原本明亮的光也刹那间暗了下来。
门外的军士还候在那里,月光照在他的盔甲上面,泛着泠泠的冷光。
许久,军帐里传来了男子冷沉的声音。
“知道了。”
帐中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另一边,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女子轻盈的睫毛颤了颤,渐渐睁开。
“醒了,醒了……将军醒了。”
听得周围传来一声苍老的惊呼,女子面露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一身北冥骑兵盔甲的老军医,她的眸子须臾冷了下来。
原本惊喜万分的老军医,在对上那双冷冽阴霾的眸子时,他的呼吸一滞。
“将……将军?”
床上的女子面色变了变,眸色复杂至极,复又合上了双眼。她在思索……为什么……
她记得,当时两军开战……
那个中了蛊毒,被毒虫侵噬的女子……
还有,那个满头银发……满目凄怆深情的男子……
她明明已经被那个男人用刀剜了心脏而死,为什么她又好端端地躺在这里……还在北冥军中。
还有那个惊呼的老头……这不应该是敌人醒来后应该有的反应啊。
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夏桑突然又睁开了眼,忽地坐了起来。原本正要为她诊脉的老头被吓了一跳,夏桑推开他,急急地寻找着什么。
“镜子……镜子呢?”
众人一愣,这卿将军昏迷多日,醒来之后就急着找……镜子?
“将军,这是军营……哪里、哪里会有镜子啊?”
夏桑怔了怔。
她忘了,这里是北冥。
夏桑睫毛微垂,渐渐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