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做有胆就滚出来!”
“别以为躲家里就没事!”
“我倒要看你躲得久还是你姑奶奶耗得久!”
成琅一听这动静,再看那地下的碎匾,还有已经歪了一半的大门这还是有仙府禁制,可见她是动了多大的气!
倘不是那禁制挡着,怕现在整个桃源都跟那匾额一样了。
她心惊肉跳,在佩娘又抬手的时候,窜过去就抱住她胳膊。
“挡我做什么!难道你真想去灵霄宫给人作践么!!”佩娘一看是她,更是恼,怒丹凤做事亏心,也见不得她这副窝囊样。
成琅心知她忌讳什么,立刻顺毛,“佩娘,好佩娘,我自是站你这边!只你要打他骂他,也等他出来再说,如今拿这些死物发气,正称了那人的意啊!”
佩娘还是一脸怒,但抬起的手却没挥下去,成琅正待再接再厉,却见那半扇被打裂的门晃了几晃。
眼皮一跳,难不成,真把门打坏了?
她倒不惧别的,只如今她住在佩娘家中,本就使她颇受非议,倘今日再无法控制,她已是没所谓,但佩娘却还是要在三十三天混的。
总不想让她处境艰难。
她不在意,她却不能不在意。
瞪着那门,一旁的温业突然道,“有人出来了。”
三人齐齐看去,便见那半扇残破的大门晃啊晃,好似不堪其重似的,里面的人费劲的终于推了开。
却出来个黄衣垂髫小仙童。
仙童是真小,堪堪到腿,一团稚气,蹦蹦跳跳从那门里出来,偏头就在三人里打量。
只仙童虽小,眼睛却毒,一眼认出中间的成琅最符合他家主子说的“与众不同,你一眼便知”,于是小手一指,指着中间的成琅,“你可是成琅吗?”
“是的呀。”
成琅不明所以。
佩娘和温业亦是,饶是再恼怒丹凤,对着个三寸丁也做不出出气来。
小仙童得了回答,对成琅做了个请的动作,把那半扇门推开大些,“那你就请跟我来吧,我家主人要见你。”
“他……要见我?”
“是,”小仙童脆生生的,“只见成琅一个,旁人都不许进。”
佩娘脸色难看。
这小仙童出现得这般合适,简直是掐算着等她来似的。
几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丹凤怕是,一开始就在等她来啊。
到此时,最好也是要当面问他一问,成琅不迟疑应下,佩娘和温业都不想走,执意在外面等,成琅心知不见她安稳出来,他们怕是不肯走,当下也再不多说,只向他们点点头,便随那仙童进去。
来时路上,温业将这桃源仙府的诸多传言说了好些,只府外不见异样,不过一道门四面墙,只门阔了些,墙也宽了些。
内里才见洞天。
只一道门进去,脚下却再不见路。
脚下,是一地的……荷?
就在脚下,本该是路的地方,大片大片,粉的花,绿的蔓,枝枝叶叶,不见边际,入目所及,竟都是这般花叶径路。
“你要跟着我走哦,”小仙童提醒她,“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不然掉下去被吃掉我可不管哦。”
吃,什么吃?
谁要吃?
不及想,那小童却已走出几步,他人小腿短的,步子倒是利索,一蹦一跳就从这一片叶到了那一朵花,又从这一瓣花到了那一荷叶。
成琅跟着踩,发觉脚下的的确是花是叶,并非什么障眼法,踏下时,仿佛还能感觉到花叶的脉动,待离了脚,那花叶便缓缓恢复原先模样,开的开,放的放。
这花为路,叶为径,这般巧思,这方折腾,她不由叹,果是丹凤啊。
不敢大意,一路凝神,她跟得气喘吁吁时,偶几眼望向旁处,只见雕梁画栋掩映其中,有凤鸟或落与檐角,或悠闲步于玉阶,远处有仙乐阵阵。
果一处桃源仙府名副其实。
走了好一会,那小童才停下,这一路,他除了最开始那句,后来一字未言,此时停下,只将她带到一处殿前,也不说话不通报,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哎……”
成琅叫他不住,只得自己看向这殿。
入眼丹楹刻桷,精美异常,那廊檐门窗却修得极阔,皆是大开着。
她抬脚踏进。
只见偌大殿中,只这一个主殿,显得越发高而阔,殿中左右各有一面博古架,一面满是竹简书文,另一面却是一柄柄的扇子。
折扇最多,团扇最少,却都隐有光华流转。
她暗中点头,丹凤以扇为器,早年便有这么个收藏癖,这爱好倒是多年不减。
除却这左右两面高高博古架,殿中却再无布置,只正中间,席地有一长长案牍,案上燃了一炉香。
她嗅了嗅,觉得香气熟悉,只是近年五感不甚灵敏,具体却并不能辨出是什么香。
只,这熟悉香气,倒叫她生出许多从前之感。
于是看到那缥缈缈香气后熟悉的一双丹凤目时,心神不觉放了松。
“丹……唔!”
她抬手要招呼,只话没说完,便只觉一道法力丢过来后面的话就说不出了,连身子都不听使唤!
这厮!
竟上来就给她用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