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廖鸣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是啊……”还偶尔被你叫去给许百曲送饭呢。

说起来也算个万妖阁二把手，其实我也很忙的。肖之樊悄悄控诉着。

虽然能和许百曲一起吃点好吃的也很快乐。

“那你回去吃饭吗？”

“当然不回。”要熟悉万妖阁的事务，哪里有时间。

“那，今天让谁给他送饭，送什么菜？”

廖鸣用一种好像在说你们是有毛病吗的眼神看着他。

肖之樊没有办法，只能在工作间隙的时候给许百曲打了个电话。

“那个，老板今天不回去吃午饭了，也没安排送饭的事……”

许百曲说：“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留在镜湖这边吃饭了。”

“……哦。”

继廖鸣之后，肖之樊又被许百曲给哽了一下。

“他晚饭也不回家吃了吧？”

“嗯……应该。”

“以后他回家吃饭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吧。”

“好。”

“辛苦你啦，挂了，拜拜。”

“拜拜。”

廖鸣实在是太合格了，让公司高层都十分惊叹。

他们纷纷问肖之樊：“老板这么小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吗，完全不像个小孩子啊！”

万妖阁的高层也都是些年纪不小的老妖怪，对小孩子的定义难免有些偏差。

肖之樊回忆了一下，廖鸣那时候，的确已经十分晓事有智慧了。

不过其实也很难说，毕竟那时候，他还没廖鸣大，哪能想到会活到这么久来回忆几百岁的自己。

“不过你不说的话，我总感觉他根本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啊。”

“是啊，这么多年居然没什么变化，想想也挺可怕的哈哈。”

几人正趁着午休在茶水间闲聊，忽然接收到一句传音：“你们怎么还在休息？”

忽然接到传音，他们都有些不习惯。

现在都用电话，谁还没事传音啊。

肖之樊传音回道：“这个，午休还没过呢。”

“不过是处理些文书事务，有什么需要休息的？”

也不能怪廖鸣不能体谅员工们的午休需求，毕竟他是个小孩子的同时，其实也是个旧时代来的未同步更新的老古董。

午饭都没吃的他，完美表现出工作狂的特征。

肖之樊决定先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还有那个，不是说过啦，现在大家都是打电话的。”他还教过廖鸣怎么使用了呢。

廖鸣疑惑的声音传来：“传音如此方便，为何使用繁琐的‘电话’？”

肖之樊只好解释道：“这个，首先，不是每个人都会传音的嘛，而且，要给别人一个不想被联系到的机会呀。”

对于廖鸣以及其他这些大妖怪来说，万妖阁这栋大厦里的一举一动其实了若指掌。每次给下属打电话，问到在做什么，绝对是客气罢了。

说到这里，几人脸色一变：好像适应现代有些适应过头了，他们刚刚说小话的时候，应该先开个结界的！

肖之樊冲大家摆摆手，往电梯走去了。

其他人也没心情再聊天，纷纷返回了工作岗位。

老板廖鸣再一次有效提高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可喜可贺。

许百曲几人忙活了好些天，并没有什么成果。

四人或站或坐，书房里摆满了各时代各式样的地图。

他们猜测那座洞府是其中一个地点，但以此为前提，还是若大海捞针一般，完全不得要领。

封行只觉得这比期末考试还要令人头大。

他提议道：“不然你问问，廖鸣到底是在哪里丢失了记忆？”

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廖鸣是去了地图其中一个地点。

是的，他完全知道那地图上画的是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许百曲无奈道：“我问过了，可他们不是不肯说吗。”

他早便问过肖之樊，但肖之樊却说这是万妖阁机密，不便告知。最后还很隐晦地表示，这都是廖鸣让他不说的。

封行当然是知道了，但他还是说：“我的意思是，你再问问试试……？问问廖鸣……？”就算是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比他们在这没头没脑的找要好。

倒不是许百曲不愿意去问廖鸣，可是自从那天在医院见过之后，他们已经快一周没有见过了。

“那我……去万妖阁找他试试吧。”

其他人当然看出他有点为难，安苗有些歉意道：“辛苦你了。”

许百曲笑笑：“这有什么辛苦的，问个问题罢了。”

“其实，”安苗忍不住说道，“你们本来就是伴侣，即使他不记得了，但你要呆在他身边，帮助他想起记忆，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即使他有工作要忙也……”

安苗并不知道他失忆的事，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伴侣呢，可惜事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有些复杂。

许百曲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会让不知真相的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其实知道真相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只能先放在一边。

他想起那块仍然完好的姻缘木，它从水中跃出，却带着温热。

以往，许百曲都潜意识把这当成是廖鸣真心的热度，觉得是他的努力使得姻缘木仍然留存，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感动着，却又在当局者的身份上尴尬着。

廖鸣的心已经冷了，但姻缘木还是一样温热。

到底是为什么？

安苗看到许百曲有些走神，以为触动他伤心处，轻轻喊了他一声：“许百曲？”

许百曲回过神来，笑道：”其实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我从万妖阁回来了，便告诉你。”

安苗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说：“好。”

镜璃君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几人应了声，开始收起东西来。

他们借了很多的地图，镜璃君命人将几间屋子改造成储书的地方，这才能都一一放下。

书架间灯光昏暗，淡淡飘着些木味。

许百曲刚刚放好了手里的几卷竹简，就发现镜璃君正站在这一排书架入口的地方。

他见到许百曲看向自己，便举举手里的竹简。

许百曲接过一半来，帮他一块放回。

竹简相碰的声音介于清脆的沉闷之间，许百曲仔细辨认着竹简上，按安苗的方法编好的编号。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镜璃君突然发问，许百曲转头看向他。

“你指什么？”

“他不记得你了，你有没有一点觉得难过？”

“不吧，毕竟，我也不记得他了。”

“真的吗？”

许百曲认真想了想。

“或许有？毕竟我们也算是好友了。关怀备至的好友突然变得冷漠，总会有些心理落差。”

镜璃君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许百曲问他：“你上次说，答案在相思河里，可是相思河里到底有什么？”

镜璃君离开自己的思绪，回答他：“我也说了，你需要自己悟。”

许百曲忽然有些受不了这样遮掩的态度：“你究竟知道什么？”他的面前，遮遮掩掩实在太多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镜璃君说。

“什……”

“我只知道，答案在相思河里。”

“……”

许百曲打算给肖之樊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想去万妖阁一趟。

但他先接到了廖鸣的电话。

廖鸣说：“今天傍晚，我们在家里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