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在下余十三,请问姑娘……”这时他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那日夜里郑远出手相救的碧衣女子吗?郑远不是怀疑她吗?这……
他更摸不着头脑了。
“别一口一个姑娘了,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夜与他同行的人?”女子头微微扬起,脖子纤长白皙,一串项链愈发显得锁骨清冽。
“你叫我许如意吧,你帮了我,这条合欢索赠你。”说着,她向郑远示意,让他取下予余十三。
“我这兄弟是得罪了姑娘?成了仆人?”余十三看看二人,打趣道。
“谁让他非礼本姑娘,还将我绑回衙门?只好当我一月奴仆谢罪。”一旁的郑远吐吐舌,几声干笑。
原来脚印一事是个乌龙,只不过许府千金性子直,又贪玩,早已倦了家父规定的条条框框,常翻墙而出,畅玩夜市,却被郑远这冒失鬼捉了去,不仅关押拷问,还擅自脱了姑娘绣鞋,要是传出去,郑远不但得罪许员外,还多半落个非礼之徒的名声。
前几日还念叨望与佳人同游,这不就心想事成了?既上天予他邂逅,便随了去罢。
余十三暗笑。
正值重午,一行三人同游江城,好不快活,这日日落之后,江城有放河灯一俗。
楚水河畔,一望十里皆张灯结彩,点点灯火,亮若星辰,桥上人多,或观河灯盛况,或叫卖果子白团。
河灯莲状,乱红深绿共徘徊,纷如列宿时时出,宛似流觞曲曲来。许如意带着郑远去买那些零碎物件儿,留余十三在岸边等着。
放河灯的人儿多,一眼望去也见不到头,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乱,许是有些闷热吧,他想。
沿岸出神地走着,河里那忽闪忽现点点灯火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不觉走到一僻静拐角处,再往前就没什么人烟了,冷冷清清。
他隐隐约约见到一盏灯火,远处轮廓渐明,似是个翩跹白衣姑娘,她缓缓摘下帷帽,正要放河灯。
帷帽。
是她。她一出现,余十三才明了,方才心乱与天气何干,皆是为她。
他手心微微出汗,步子却发大了。